在全球化新时代的世界产业竞争力格局新态势下,中国也面临着同其他国家相类似的两大课题:通过产业转型升级提升竞争力和进行有效的市场经济秩序治理,以引导经济发展在市场机制调节下,走向合意的方向。
在经济全球化新时代,各种要素的可迁移性大大提高,任何企业、地区和国家,都要采取有效方式,来应对要素的高迁移性,尤其是人力资源的高迁移性。当然,要素的高迁移性也会进一步提高企业在国家和地区间的迁移性。通俗地说就是:一国及各地区如何确定自己在全球化产业链中的位置,哪些产业或产业环节可以配置于其他国家或其他地区?哪些产业或产业环节应该扎根于本国或本地区?所以,产业转型升级的一个关键问题是怎样实现产业根植:即如何发展具有本国根基或地区根基的产业?应对这一问题,需要有推进产业转型升级的全球化新思维。这一问题在中国当前的产业转型升级中,正表现得越来越突出。
第一,技术创新可以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和拓展工业化空间。那么,技术创新的方向是什么?不仅仅是用新产业替代传统产业,大力发展高技术产业,而且,更具有普遍性意义的是,实现传统产业的技术升级,用高技术支撑和改进传统产业。欧洲在规划其制造业发展方向时,所提出的第一个“超越目前在资源效率和再工业化方面的现有边界的方式”就是“重视所谓的低技术制造业”,而且要让制造业重新回归城市环境,用高技术把传统优势产业升级为情感工厂。
第二,产业升级不仅是技术升级,更重要的是劳动适应,更有效地实现就业结构变革与人力资源国际配置。在经济全球化新时代,劳动力资源的变迁性大大提高,越来越多的劳动者特别是高素质劳动者遵循“良禽择木而栖”的就业方式,企业必须学会雇用和管理具有较强变迁性的人力资源;同时,劳动者的技能转换同产业技术的变化并非相同周期,在工业技术变革较快的时期,产业技术升级的周期往往显著快于劳动者的技能升级或转换的周期,相对于产业技术变迁,这类劳动者具有强的职业黏性,即从原有职业技能转为新的职业技能的“惰性”。这也是一些发达国家产生“逆全球化”的重要原因之一,即一些劳动者的职业技能难以适应产业技术升级而利益受损。所以,在经济全球化新形势下,如何更好地发挥各类人力资源的作用,是一个重大战略性问题和具有高度政策技巧性的课题。
第三,在全球化新时代,企业家也必须有新思维。从一定意义上说,产业转型升级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问题是企业家的升级,即素质提升。在微观经济层面上,产业转型升级主要是在众多企业家的带领下实现的。企业家以什么理念办企业,以什么方式获取利润,决定了产业发展的方向。企业家的时间眼界更决定了中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前景,如果更多的企业家都注重于获取短期利润,一心想“赚快钱”,那么,产业就难有真正的核心技术积累。产业核心技术的形成无不是企业家创新“耐心”的产物,没有执着的“耐心”,就难以形成真正具有中国根基的产业。
第四,产业转型升级的企业或企业家“耐心”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制度与政策环境。市场经济是需要有效治理的经济,只有精心构建治理体系,才能引导产业转型升级的正确方向。当然,构建有效治理体系,并不是抑制市场发挥作用,相反,是要更有效地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过程中的决定性作用。更不是要政府代替市场,相反,是要通过更好发挥政府作用,以治理得更完善的市场机制来决定产业转型升级的方向和技术路线。特别是,在全球化新时代,新技术、新产业、新业态层出不穷,需要有新规则、新秩序与之相适应。我们看到,在有些高技术产业领域,例如信息技术(信息安全)、智能制造(机器人)、生物工程(基因工程)等领域,已经出现了许多必须进行新的法律规范以保证其健康发展的问题。尤其是在大量使用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领域,市场竞争出现了许多从未有过的现象,需要引起社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。